残灯孤枕梦

休恋逝水 早悟兰因

【五松越清水向】不似少年游

RPS预警,OOC,本质嗑人设。

你觉得是友情就是友情,是大三角就是大三角,甚至是利益相关互相套路。是藕断丝连互相亏欠还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,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还是长安道上利深名切,因为我也不知道我顶着红眼航班和时差写了个什么玩意儿。

安史之乱后期玄肃“双悬日月照乾坤”背景,时间线在《三尺雪》和《剪烛看吴钩》中间,游戏里开洛阳城地图之前。

推荐BGM:《春晏》-簇水

“一约三十载/别离苦/世路各奔忙/冰轮转清光/故地秋凉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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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鹤断矶头,故人今在否?旧江山,浑是新愁。欲买桂花同载酒,终不似,少年游。

——刘过《唐多令》

 

要从灵武去洛阳,中间除了原本就不好走的险山雄关,更麻烦的还有如今朝叛对峙的关中一带。幸好伍贰君年轻时行走江湖,不但熟知长安周边条条不知名的小路,江湖义军中人脉也不少。过了华阴,他终于遥遥望见洛阳的城墙。其实那已经不能算是完整的城墙,数年前洛阳陷落,郭子仪又重新收复东都,昔日绵绵不绝的城墙在炮火中成了一片残垣断壁。战后物资人手都紧缺,只能用木石暂且垒一个防御工事。伍贰驻马摇了摇头,此次回行在,还是要上疏说说这事情。

驻守枫华谷的江湖义军说,洛阳城外听泉私塾内还有一个重要的情报据点,人称“天策暗哨”。其实天策府早在天宝末年灭了门,九成的将士埋骨潼关城外、河阳桥头,余下一成残兵与前来支援的江湖人士汇成了一支义军。而洛阳此处仍用着“天策”名号,是因为暗哨的主人,昔年天策破阵营偏将,落叶听松。

“落叶,好久不见。”伍贰在门外拴好跟随自己多年的踏炎乌骓,“长安一别,多年未见,近来可好?”

洛阳收复,落叶听松也不必再穿那身从北邙山带出来的血污的旧铁甲。他转身带伍贰走进铺挂着山河图、堆着卷册、铺着纸笔的厅堂,“我一切都好。”他垂目低头片刻,再抬头直视伍贰时已经换了神色,“今日到东都的,是二哥,还是柳相公?”

伍贰被问得一愣,沉默了片刻才移开目光:“我们……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?”

“枫华谷传信,二哥是从灵武来的。”落叶听松屈指敲了敲山河图上长安西北和川中腹地二处,“这两位,二哥怕是要劝我认诏不认诰?”

伍贰叹了口气:“不认诰这话不当说。”他倒是默认了落叶听松的意思,“前些年战乱中痛失不少将才,今上爱才,意欲重建天策府。”

“重建天策府?”落叶听松从被勾勾画画无数次的图前转回来,“为什么?”

伍贰心里一喜,“当年潼关,是先皇对不起太宗的天策府。今上意欲待时而动,驱逐敌寇,收复关中故地。东都为关中门户,自然要一支精兵驻守。再者,东都必要重建,也少不得要将此重任托与东都守官。”

“二哥的意思是要我去灵武?”青衣将军直直看着伍贰的眼睛,“非是托大,现在的东都怕是离不了我。”

伍贰倒也坦然,“并非,其中利害我还是知道的。你若想把天策的旗插回凌烟阁前,我今日便带口信回去,之后的诏书印绶会由特使送上。”

落叶听松负手沉默许久,最终自嘲般地笑笑,“二哥啊,天策府早已灭门了。秦王殿、凌烟阁已毁,大火烧完了青骓牧场,最后的那面天字旗也已经跟着小五一起,葬在蒲津关外、河阳桥下啦。北邙山……我们虽然尽了全力,但还是无颜回将军冢前啊。”

“那——”伍贰沉吟片刻,“以另一支军号如何?就驻扎洛阳城南,可以保留禁军建制——”

落叶听松摆手打断了他,“我一介布衣,二哥与我谈这些恐怕不妥。”他从桌上一个木匣中取出一个粗布包裹,“昔年印绶在此,天策不存,请二哥带回行在吧。”

伍贰从落叶听松手里接过包裹,“落叶,为什么?”

“为什么不愿回朝堂吗?”落叶听松再次转身凝视着江山图上长安的位置,“二哥,我们是在长安城外认识的。那时候我不过一个无名小卒,后来李府主把我带回了北邙山。我从江湖上来,也想回到江湖上去。那二哥你,又是为什么呢?”

伍贰抚摸着粗布包裹下金属印坚硬的手感,“我啊……虽然姓柳,小时候却是在长歌门读的书。后来机缘巧合去了雁门关,却一直记得少年时兴文堂里先生教的书。”向来冷静的男人声音竟然有些颤抖,“张节帅在睢阳的时候,我什么都听说了,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。前几月在行在还见到了杜老先生,读了他北行时候的一首诗。”伍贰仰头,话音哽咽,“杜先生说,‘致君尧舜上,再使风俗淳’。”

“好一个‘再使风俗淳’!”落叶听松不禁击掌,“二哥啊,你可真是——”他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,“——真是长歌门教出来的人。”

伍贰听得哭笑不得,“你这是句夸呢,还是句损呢?”

落叶听松叩了叩墨痕斑驳的桌面,“二哥,抱歉让你白跑这么多路,但实在是人各有志。我也只能以冷茶代酒,祝你——唔,愿明堂兰台不负杜先生这句话了。”

“多谢。”伍贰点头,“还有……他也在洛阳吗?”

落叶听松甚至不消细想就知道伍贰问的是谁:“他在。花先生在江南铸的兵器运过来,都是他经手清点、分类,再从这里运去各处分给义军。”他看了看窗外天色,“不过今日他在城外流民暂住的地方帮忙分粮,大约要天黑才会回来了。”

伍贰有些遗憾,“可惜我今夜要赶回平顶村。流民营在何处?要是能碰上也好。”

“城南一里,原本的南天别院,正好在去平顶村的大路上。”

 

洛阳天气晴好,傍晚时分整个城郊覆盖着一层温柔的暖黄色。伍贰松松握着缰绳,任马在官道上慢慢走着。

还未到别院,已经见到有垂髫小童在路边追逐嬉戏。伍贰默想,虽然城中百废待兴,看这些孩子的精神劲,至少流民们生活得还不错。

“小豆子都吃了三个烧饼啦!”女童的声音在孩童的笑声中格外突出,“就知道吃!”

“叶大哥说他带够了吃的,”男孩咀嚼时的话音有些模糊不清,“月娘你吃得太少啦,都跑不过我们。”

伍贰循声望去,一个甚是熟悉的背影逆着光跳入他眼中。他换下了当年明黄色的衣服,挽起了长发,看着也比昔年长安城外的少年瘦了不少。

“小豆子说得对,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要多吃点。”他弯腰轻捏女童的脸蛋,“月娘这么瘦,是不是把烧饼都给你妹妹了?不够就来找我,总有办法的。”

小姑娘向后躲开,“我、我吃了!我本来就吃得不多……”

男孩咽下嘴里的食物,“叶大哥,那匹马好漂亮!”他指着官道向南的方向,“比你上次带来教我们骑马的浮云漂亮多啦,那是什么马呀?”

叶祈歌转身看向男孩手指的方向,只见到一个绝尘而去的背影。“那匹马啊,叫踏炎乌骓,产于南诏。”他拍拍男孩的头,“虽然好看又跑得快,性子可比浮云烈多了。你这种小孩子,会被它从背上甩下来的。”

“那,等我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骑了呀?”男孩叉着腰,“上次你还说我是骑马骑得最好的人!”

叶祈歌看着黑马黑衣在道路岔口转向西,被矮矮的山丘挡住,“小豆子,快点长大吧。”

 

叶祈歌回到暗哨的时候天还没黑,还未进门就听见后院的马嘶声。

“落叶?”他在厅堂没找见人,绕到后门先见到了四五辆车。“哎?你们到得好快,不是半月前才启程吗?”

“小师叔!”正和落叶听松说话的青年看到他,“江淮路通啦,不用走水路逆流上来了。”

那青年的眉目熟悉极了,叶祈歌盯着那双眼睛看了片刻,“你是……花师兄的孩子?”

青年笑着点头,落叶听松转过身来装模作样地皱皱眉头,“你看人家花先生,孩子都这么大了,再看看你。”

“落叶你能好到哪里去?”叶祈歌笑骂,“师兄这次怎么喊你亲自来送?”

青年掀开他右手边马车上覆的布,除了分类堆在一起的兵器,最上面还有两个木匣。“父亲说,雪名和赤霄红莲在江湖上几百年,换了不下二十任的主人,净化起来都不容易。两位道长不能没有好剑傍身,就顺手按纯阳最早的制式做了两把新剑。”他早知道自己父亲向来口是心非,便隐去了花舞剑出剑庐那天一句“这两个废物,怕是不会用普通兵器”。

“‘渊微指玄’,‘周流星位’……啧,这名字不是师兄取的吧。找哪个长歌弟子作的弊?”叶祈歌辨认着木匣上刻的字,“那我只能亲自跑一趟河阳了吧,把这两柄剑给他们送过去。”

 

叶祈歌赶着送兵器来的藏剑弟子去吃饭休息,自己凭着记忆将兵器分开重新装车。

落叶听松帮着他搬一堆堆刀枪剑戟:“祈歌,你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回一趟藏剑?”

叶祈歌从铁刃冷光中抬起头,“啊?我回去做什么?”

落叶听松的神色在月光里看得不太分明,“你不想江南吗?”

“我……”叶祈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,“想啊。可是这里的事情我也不能说扔下就扔下了。落叶,你不想长安吗?”

落叶听松沉默良久,“想。当年的长安城……我们都回不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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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友:原来我们的帮贡装都是花老师做的啊。

我:无法反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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